机器人时代：没有了工资，我们的社会将变成什么样
 

机器人应该交税吗？这听起来似乎会让人一头雾水，但包括比尔盖茨在内的很多知名人士近期的确在讨论这个问题。

随着自动化为社会带来了更多影响，相应担忧也在逐步增加，从侧面推动了增加机器人税种的社会呼吁。本月初，欧洲议会提议对机器人征税，经常被描述为法国伯尼·桑德斯（Bernie Sanders）的社会党总统候选人阿蒙(Beno?t Hamon)也在自家平台上呼吁对机器人征税。更亮眼的是比尔盖茨这位科技界大佬，直接呼吁对机器人直接征收与人类工人水平相当的税金。

“现在，人类工人在工厂里工作，他创造了比如说5万美元的价值，这笔收入会被征税，要缴所得税、社会保障税等等，”他说，“如果一个机器人来做同样的工作，你会认为我们应该对机器人征收同样水平的税金。”

关于征税的方式各有千秋，但他们的前提是相同的。他们认为，由于机器和相关算法更加智能化，毫无疑问其将不断取代人类劳动力。对机器人征税可以增加财政收入，使得因此而失业的工人获得重新培训，或者提供基本收入。

好消息是科幻小说所宣扬的机器人启示录还尚未到来。尽管智能化的计算机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替代人类工作，但基本经济数据表明当前自动化并不会大规模发生。但坏消息时，随着机器人的发展，其将使社会不公程度再次加大。

机器人所带来的真正威胁并不是说它们会变得邪恶，会消灭我们人类，而是说它们会继续扩大经济差距，使得大部分人的生活更为艰难。虽然对机器人征税并不见得是相关问题的解决之道，但其也是一个好的开始。大规模自动化是一个很重要的政策问题，需要一个严肃的政治解决方案。

实际上，自动化并不是什么新鲜事。在16世纪后期，英国发明家发明了一种称之为长袜架的针织机。当时手工工人每分钟平均100针，这种速度已经重复了几个世纪。而长袜架每分钟可以织到1000针。随着技术的改进，自动化机器减少了生产单位产品的劳动量。

图：16世纪的英国皇宫贵族穿着

然而，到目前为止，这种现象并没有造成极端的大规模失业出现，这是因为自动化可以取代人类工作，同时也能够创造工作。譬如银行业的自动柜员机，随着其于上世纪70年代问世，数量不断增长，但柜台数量实际上也在增长。由于自动柜员机使得银行开设分支机构的成本降低，从而导致人工柜台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。此外，今天的银行工作业务也在变化，银行工作人员更多的是销售各式各样的金融服务，而不仅仅是现金收支，但工作依旧没有被机器取代。

与现在的自动化有所不同的是，随着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的发展，技术变得如此复杂，人类或将不再需要工作。如果自动柜员机不仅可以吐出钞票，更可以向用户推销可调利率按揭贷款的话，那会如何？在人工智能的参与下，这并非不可想象。自动化不再仅仅是改变工作性质，而有可能开始取代人类工作；自动化不再是让人类通过更少的劳动量创造更多的财富，而是让人类不再劳动而创造更多财富。

那么问题就出现了，没有劳动如何创造财富？这自然取决于谁拥有财富。在资本主义社会中，工资是工人获得劳动报酬的主要方式。相对于资本所有者获得的收益，这部分组成比例一直很小。而且在过去几十年中，工资支出变得越来越小：伴随着资本收益份额的不断增长，工资在国民收入中所占的份额却一直在不断减少。技术的发展使得工人生产效率更高，但资本的利润率也在同步上涨。据统计，在1973年至2011年间，社会生产力增加了80.4%，但同期的每小时中位数平均工资却仅仅增长了10.7%。

大规模的自动化可能会使得这一情况变得更糟。如果你认为社会不公已经是一个突出的问题，但想象一下在未来社会富人有可能更富，且不需要再依赖别人，这是何等让人震惊！
 

资本将从劳动力的禁锢中解放出来，这不仅意味着工作的结束，更意味着工资的结束。没有工资，工人就失去了唯一的收入来源，唯一的生存手段，相应的也就失去了自己的社会话语权。只要工人还在劳动，控制着生产的关键节点，他们就可以关闭生产。当前来看，罢工仍然是资本主义社会工人的有效武器，但完全自动化的经济将使得工人不仅仅是多余的，而且对此完全无能为力。

同时，机器资本也能够使得精英们完全脱离社会。从私人飞机到私人岛屿，现今的富豪们已经在与世隔绝，创建世外桃源上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。但是，只要资本还需要劳动，再多的豪华也无法割裂富人与整个社会的联系。但在大规模自动化的作用下，富人或许真的可以形成自己的世外桃源。因为其掌控着资本，就拥有无限量的自动化财富供应，甚至可以隔绝于世。

如果你觉得这种情况还不够荒谬，再进一步，大规模的自动化不仅会导致工人失业贫困，或许还有可能导致这一群体的湮灭。这并不是危言耸听。彼得·弗瑞斯(Peter Frase)曾在著作《四种未来》（Four Futures）中指出，在这种情况下，站在关闭天堂大门之外的经济多余群体并不会忍耐太久，他们会不安，会恐慌，到处都有可能是危机重重。弗瑞斯写到，“如果民众是危险的，不仅不再是劳动力，而且对统治者来说毫无价值可言，这样会发生什么？肯定有人会想到，最好的方法是完全摆脱他们。“弗瑞斯为这个未来赋予了一个相当可怕的名字：灭绝主义，一个富人发动对穷人种族灭绝的战争世界。

这种未来听起来像是科幻小说，但其也描绘出当前人类轨迹向前发展的可能性。关于机器人和人工智能的相关技术将不断发展，但如果相应的政策不能及时跟上的话，最后总不仅会带来一系列的社会恶果，还会导致科幻小说中世界末日的出现。这就是为何最近关于对机器人征税的言论让舆论如此关注。他们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，让政治对当前的大规模自动化有所反应，避免为时已晚。

当我问及思想家马特·布鲁尼格（Matt Bruenig）的想法时，他解释称，无论我们做什么，都不应当阻止自动化的发展。“机器人的根本问题不在于制造大规模应用。实际上这对生产力是有好处的，“布鲁尼格指出，”问题在于它们属于富人，这就意味着机器人创造的收入归一小部分富人所有。“

从另一个方面讲，只要机器人创造的财富能够被广泛分配，那么其取代人类工作就是好的。英国乐施会今年早些时候发布的报告显示，目前世界上最富有的八个人拥有的财富是人类总体财富的一半。想像一下，如果自动化加速这种财富分配，那结果会如何？在未来的某个时候，或许几个富人可以控制近百分之百的社会财富。

或许到那个时候，“财富应当由大众拥有，而不是少数人垄断”的想法就不会显得那么激进了。在机器资本主义杀死我们所有人之前，或许我们可以实行一种急需的社会再分配，避免社会不公，这正是机器人税收的真正意义所在。文/中国机器人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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